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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卉却打断她,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噢?她为何不情愿?”
母亲听了问话,故作惊慌,连连摆手,“可不敢说可不敢说,那掌事眼睛像刀子一样,多问两句她便要赶人,好像我听到她要她妹妹进府,毕竟一家人,想来以后也想有个照应。”
兰卉对于青芷要将妹妹引入府中一事也略知一二,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挑明来说倒还是第一回了,她盯着面前这个市侩妇人,“既然她不情愿,那你为何去而又返?”
母亲搓了搓手,讪笑道:“这不,手头有点紧,再说,能当个王府女婢那是这孩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。我想着来都来了,要不再回来求求情,万一掌事开恩,赏我们这样的福气也说不准啊。”
兰卉隐有笑意,“你倒是很有心思。”她朝身旁的香雨点点头。
香雨拿出几粒碎银,“这是你的,拿了之后,这孩子生死都归王府了。”
“好好,好得很啊。”母亲笑吟吟地从菡玉手里接过那银子,放入嘴里咬了咬。尔后她想起什么似的,蹲下身盯着小虾的眼睛,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。
“你——要学会忍耐。”
这是分别前母亲对小虾的叮咛,也是今生她能对女儿说的最后一句的苦口良言。
“去吧。”母亲想笑,一路逃亡以来,尽管心中苦涩,但她仍旧可以有无数笑容,真的假的,狠心的,绝望的,卑微的,只有这一次,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笑。
小虾随一众丫鬟从侧巷进入瑞王府,那段路太狭长了,这让小虾感到自己仿佛正置身于湍急河流中,她怕自己会跌倒,再没人会扶她起来。
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回眸望去,这次不是小弟被众人分食的惨状,而是母亲形容枯槁的面容,她瞧着小虾的目光欣慰又哀伤,缱绻又决绝。
小虾不忍再看,她默然握拳,掌心正好硌在那枚老旧铜钱的边缘。
时至今日,懿成对母亲的记忆早已日复一日的淡薄,可每每想起这个女人,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凡超群的女人,她给予了懿成之所以成为懿成的每处契机,那同样也是一处奇迹。
庭院深深
“小虾?这可不像个人名。”兰卉掩嘴窃笑。
小虾低眸,“请掌事娘娘赐名。”
“这声娘娘我可担不起,我不过是王妃房里的使唤丫头,你唤我兰卉姑姑便是了。”话到此处,兰卉略沉吟,“若想在王妃娘娘跟前做事,日后——就唤晚霞吧。”
小虾记起了那日浮在晚霞光彩里庄严巍峨的邺阳城,眼眸垂得更低,跪拜谢恩,“是,晚霞多谢兰卉姑姑。”
再抬首,她便是瑞王府末等婢女晚霞了,此刻,她还浑然不觉自己这一跪一叩,已悄声潜入了这后宅争斗的暗流中。
晚霞是懿成人生中的第二个名字,瑞王府是她流离暂息的又一处所,瑞王乃当今大越皇帝的六弟,是显赫的皇室宗族,但更为显赫的是他那沉溺酒色的声名。
晚霞曾有幸途径过那于整个大越国都赫赫有名的瑞王酒苑,空气中霎时沁散的浓郁酒香使她头晕目眩,脚步虚浮。
传说这座酒苑里有一方装满了美酒琼浆的白玉池,七日一换,那酒流入邺阳沪水河,能令河水泛起经久不绝的酒香,邺阳百姓无不惊叹。
天气晴好的时候,瑞王会携众多姬妾夫人泛舟池中,宴会笑语间,喝到兴头,瑞王那肥胖而笨拙的身躯会循着萧瑟弦乐可笑地扭动,伴着妖娆裸露的舞姬,在船头巨大的甲板上载歌载舞。
晚霞被远处飘来的靡靡之音蛊了心志,步子不由得缓下来,这纵情放肆的繁喧,仿佛会令人忘了从漠北到邺阳那一路的哀啼痛哭,忘了谁在玉关劳苦,谁在玉楼歌舞。
“大胆小婢!谁允你在内院逗留!”呵斥者正是云侧妃房里的大丫鬟——青芷。
晚霞举起托案,一个附身跪下,垂首恭敬道:“青芷姑姑安,是王妃娘娘挂念云娘娘身孕,特命奴婢送来干燕窝。”
青芷一眼就认出晚霞正是那日来王府讨要牌子的小虾,这令她想起了坠河身亡的青莲,诚然,一个平民弱女殒身河里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,每年邺阳城内那条泸水河里都不知能打捞出多少发胀青绿的尸体,即使青莲是她的妹妹。
但青芷不信青莲好端端会寻了短见,但她又舍不得花好些银两,将青莲那具面目全非的浮尸送到衙丞仵作那探个究竟,可她认定,青莲的死一定和这丫头脱不了干系。
再往大了说,这兰卉往日便处处与她作对,这次又驳了她的颜面,领来这个小丫头,间接害了青莲,她深知这其中猫腻可大做文章,或许她能趁机扳倒兰卉,没准还能助云侧妃给王妃一记重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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