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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前的身躯本就还是个孩童,难以抵挡这样的摧残,浑身剧痛中,他的神思又开始迷离恍惚,耳边只有袁耀断断续续的声音。
“……陆绩,若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你从侄陆逊,那我是一定要杀的,可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你……我知你无心官场,只专心于学问……只要告诉我还有谁,我也可以放了你,那样你便可作你的浑天图,钻研你的易经……”
没有在意袁耀的喋喋不休,陆绩轻轻闭上了眼。
如今浑身疼痛而疲惫,自己也全然无力抵抗,倒不如暂且先去梦境里寻前番湖光山色……
“袁耀!”
忽然,一声厉喝将陆绩的即将散去的神思又拉了回来。
他勉力睁开眼,地牢门已经被打开,温柔月光从头顶撒下来,他便看到了降临在那里的衣袂染血的女子。
她手握腰刀,血珠正一滴滴从刀尖上滚落下来,发丝在夜风里凌乱飞舞,眼神坚毅从容毫无畏惧。她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儿,周身散发的气场便也能叫人不由臣服。
看到这副场面,陆绩心里不知是欣慰还是酸楚——如今的她果然随心所欲,自在洒脱,也无比坚强。
作者有话说:
这章补之前断掉的一更,另外一更大概在凌晨一二点上传
[1]穷隆山,苏州穹窿山古称,作为于吉居所是私设
[2]震泽,太湖古称
第22章
孙婺从自家骑马赶到舒县府衙,先是杀了家门口两个守卫,再是府衙守卫官兵十余人,到达地牢时已将路上遇到的袁耀手下血洗了一遍。
略有些意外的是,地牢外陈列着两具猎户打扮的尸体。联想起自己屋里晕过去的陆逊也是同样装扮,她很快猜出这两人是前来救人而被杀的陆家人。
而打开地牢大门,趁着月光与地牢里的火光,她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袁耀,以及又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陆绩。
袁耀见到她时,还不知发生了何事,被她的气势镇住,顺其自然喃喃一句:“母后……”
孙婺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地牢,带血的腰刀与砖石台阶摩擦出森然的声响,在空旷的地牢里竟显得刺耳。
她边走边笑着同袁耀说:“皇帝如今好大的威风,这般大的事也敢自己做主了?”
袁耀重生不过两月,在那之前是难以摆脱的七年皇帝生涯,被孙婺气势所摄,一时间竟无法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,他后退两步,战战兢兢问道:“……母、母后为何在此?”
“你背着我做下这么多事,我自然是要来细数你的功绩。”
说着,她已在地牢底下站定。
她今晚走得匆忙,墨黑长发不曾束起,全披散着,直达腰际。她习惯身着襦裤睡觉,出门时也只掀了件外裙笼在身上。衣裙是袁耀送来的贵重物品,原本月白色裙裾颇显气质,缎面也很显少女婀娜身姿,如今却已溅满了狰狞的血迹。
袁耀将她一张偏柔婉的美人脸看了许久,却总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柔弱来,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披着十五岁少女脸孔的老妖怪。
老妖怪站在他面前同他说:“杀我的人、离间我孙氏兄妹情谊,袁耀,无论哪一个,既然你做了,我都必须要你的命!”
这话一出,袁耀脑中嗡的一声,冬夜寒意猛地往他身体里灌,一时间,他也忘记了狡辩,“……你、你都知道了?你怎会……”
从五月初五这个日子不难推断出当日吃下药丸的人不是孙策,从动机来推断幕后之人也不难。如今想起从前,孙婺既恨袁耀设计,也恨自己不曾完全相信兄长。
一千七百年过去,心境再难回到从前,但从前的仇怨今日必须要报。
孙婺握紧腰刀,往前走了两步。
袁耀紧张地往后挪了挪步子,又连声朝地牢外呼喊,却一个人影也不曾出现。
濒死之人袁耀终于摸清了眼前的情势,他来地牢时只以为对手是个手无寸铁且被捆缚住的孩子,所以并不曾带武器。为了避免重生的事情被人发觉,他也并不曾携带随从。
所以,他心底清楚,自己现在势单力薄,根本不是孙婺的对手。
走投无路的感觉不算陌生,他想起了上一世城破的时候。
成为天下霸主的雄心壮志在那时被浇灭了一次,眼见着大都督周瑜带兵冲入宫门,他的心凉到了谷底。
但是,知道周瑜对太后有说不清的情愫,他当时并未求饶,而是在周瑜面前杀死了昏迷中的孙婺,大家一起,鱼死网破。
那是他唯唯诺诺的上一世最为高光的时刻,这一世他也绝不求饶。
心中涌起最后一点勇气,袁耀脱下了老实人的伪装,目光紧紧盯着孙婺,恨声道:“孙婺!你凭什么杀我!你与孙策本就是篡权窃国的乱臣贼子,我便是使了离间计,也不及你兄妹俩阴险的万分之一!况且我也不过是为了保我袁氏基业,我何错之有?你凭什么杀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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